近日，一向低调的城大商学院市场营销学系主任李娟教授上了“城大头条“：她刚荣获新一届“城大杰出研究奖”，而全校仅有的两位教授获此殊荣。

这位高知女性是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今天的成就，又是如何成为一名十分出色的职业女性？带着这样的问题，记者对李教授做了一期专访

李娟教授近影

「每一个灿烂笑容的背后，都有一个咬紧牙关的灵魂」

获奖感觉怎么样？

感谢学校的认可，感謝学院、整个营销系、同事们的支持， 感谢家人的鼓励。學校提倡教研合一，学院一直都很重視、鼓励做研究，城大商学院的愿景之一便是创造有创新性有影响力的商业知识。

你能取得这样的成就，是如何做到的呢？

我和我的同龄人一样，走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，幸运地考上北京大学。但个人认为学习最重要的是自我学习，也就是学习的能力。讲实话，知识，技能，工具都是会被迭代的，都有一个升级换代的过程。比如微信，十年前根本没产生，但现在它变成一种主流的社交工具。很多东西也一样。所以我想学习最重要的指标不是GPA，也不全是技术层面的东西，最重要的是自身学习的能力。

你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？

自律和自我挑战是非常必要的。所谓的自我挑战就是：可能有时候觉得今天已经很累了，差不多就行了，明天再说吧……到了这种时候，你就需要蛮强的自我控制力，这是不管干什么都很重要的。比如，上一年上了四门课，从本科生，博士生，EMBA到DBA的课， 不同内容的课, 自我挑战下来了，衷心感谢同学们的鼓励。

最近十年都是这样, 五点半起，十一点半睡。缺觉的时候，体力不支的时候，我就会想起渣滓洞，江姐，我妈， 老一辈学者……, 比我苦多了！这算什么呀！哈哈，纯粹是自我精神鼓励，但也很有效果。

应该这么说，每个人都是这样，每一个灿烂笑容的背后，都有一个咬紧牙关的灵魂。你要十二分努力，才能够看起来毫不费力。但你努力练习的过程是很孤独，有时是不被理解的，干好自己该干的事就行了，这就是自己的磨练

「女性最好的状态是，眼里充满故事，脸上不露风霜。」

李娟教授在城大EMBA讲座中

怎样成为一名十分出色的职业女性？

感谢学校和学院给与的机会和信任。感谢同事的支持和友谊。感谢家人，感谢我妈。从小我妈就没嘀咕过“女孩子长大以后不如男孩子”。女性和男性，在智力上是平等的。只不过很多时候，女性必须格外努力……

现在的社会很焦虑，让人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。人究竟是什么？有很多对人的定义，笛卡尔说，我思故我在。我个人认为，人是被自己的价值观定义的。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自我追寻的过程，路漫漫其修远兮，吾将上下而求索。你想把自己塑造成什么人，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。

有没有什么可以鼓励其他女性学者的秘诀？

我前天从旧金山飞回来的时候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。我观察头等舱的人的数量，深深感觉到女性如果要达到和男性一样的成就，要付出比男性多一倍多努力。若是要鼓励女性学者，就我个人而言，作为女性，第一要自强，无论如何都不要依赖他人，这是一个很深入内心很基础的东西，说得容易做得难。

另外，对于女性学者，心理强大也是个蛮重要的东西。我个人认为女性最好的状态是，眼里充满故事，脸上不露风霜。自我修炼的境界就是这样，我们不轻易动怒，但我们有内心的评判和底线在那里。我们可以选择沉默，但不可以随波逐流。杨绛说，人生像香料一样，越磨越芬芳馥郁，我想这是一样的道理。

「我郁闷的时候会去看人文经典，你会发现天地之间非常广阔」

李娟教授在EMBA课堂上

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呢？

我比较喜欢人文的东西，包括看起来很古老的孟子，论语，唐诗宋词，我想这个也会帮到我一点。郁闷的时候会去看，然后你会发现天地之间是很大的，我们人在中间，做到自己问心无愧的事情就可以，有时候有些事不是凭人力就可以达到的，这时就可以在这些经典中找寻智慧，也是一种减压。

我一直蛮有使命感的，做事情，不管是科研也好，教学也好，都希望达到无愧于心。很多东西，是努了力也不一定有结果的，但不努力一定没结果。也有很多东西，不是看到有希望才去做，而是做了才有希望。但在这个努力的过程中，你能做到于心无愧于上级，无愧于下级，无愧于同事，无愧于同学，就是释然了。

人文经典对于做研究有什么帮助呢？

我觉得人文的东西对我们做各种研究，不光是商科的，也包括应用型基础研究，都是很有用的。我经常想起，为什么以前的燕京大学、清华大学，能够出这么多大师级的人物，当然一方面，那时候没有手机、微信，人们做事可以更加专注；但另一方面，他们的国学功底，人文的素养，真的是给他们打了一个很好的基底。包括以前的一些科学家，随便请一位出来，不说学富五车，但至少在经典子集方面普遍都有蛮深厚的素养。我觉得这种素养是培养一个学者要紧一个的方面，不只是掌握科技，懂理论，精通实务，会挖数据，这是技能，但我觉得素质也很重要，尤其是人文素质。人工智能的时代，机器越来越象人，人类的竞争力呢？

这个有点扯远了，因为其实做研究方面，院里很多同事都做得挺好的，可能明年还有别的同事继续去获奖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做研究的思路和方向，我个人觉得做研究一定要有它的价值，这个价值不只体现在数目上发了多少国际顶尖文章、理论贡献，还应该体现在有实用价值, 对商务有实际指导作用

「我选择香港，因为中国胃、中国心。」

话说回来，做学问和做咨询有什么区别？

做学问要知其然，还要知其所以然。要做到知其所以然，需要蛮强大的理论背景。这是学术论文和和咨询报告不同的地方。咨询是在提出方案解决实际问题；学问是在做知识的创造。学术即“知识的积累”（academia）。科研工作的实质是知识创造，学者的工作丰富人类知识库。做科研的话，在顶尖杂志发文，如果没有知识创新点是过不了关的，营销

方面的研究来源于实际问题但要有一个更高的理论提升层次。在这个知识的迭代加速度的时代，学者需要以创新的方法和逻辑归纳提升已知，量变到质变，推陈出新。

你求学经历丰富，从北大到美国到港大，相当具有国际视野，但仍然最喜欢研究中国背景的课题？

是的，我的研究都是以中国和新兴经济体为大背景，一大特色就是与中国相关。十几年前不是很多学者有人写这方面的学术论文，尤其是比较好的期刊，发中国背景真的比较少。但我一刚开始选择了做管理者纽带，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西方概念。目前研究的创新和价值共创也是于中国营销的演进相关。

当然目前为止，我们注重在英文期刊发文，研究的还是偏于西方理论的运用，西方的范式，怎样去做更多具有中国特色的研究，发展一些能被认可的东方理论，怎样把我们的特色放在文章里，这也是我们未来需要反思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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