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文字是如何成为数百万美元的生意的？从表情符号到Line Friends，它们开创了一种富有创意和情感的语言。

早在21世纪初，表情符号在日本已经随处可见，但直到2011年苹果公司(Apple)在其全球iPhone操作系统中加入了表情符号键盘后，它才成为了全球明星。 

表情符号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起源于西方，九十年代崛起于日本，它们搭上智能手机蓬勃发展的快车，帮助改变了21世纪人们交流的方式，产生了一种充满活力的互动形式。如今，它们已经价值数百万美元。

“表情符号和贴纸是一种社会粘合剂，尤其是在亚洲，提供了人们一个增进感情的机会。”俄勒冈大学日本文学和电影助理教授艾丽莎•弗里德曼(Alisa Freedman)表示。

颠覆传统的颜文字

在日本，传统的交流方式是复杂而微妙的，包括礼貌用语和非语言暗示。对于日本人来说，在不清楚对方社会背景的情况下，避免沟通不畅常是一件棘手的事情，因为社会环境决定了正确的称呼方式。信件通常包括敬语、问候语、季节性的问候语，再加一句小心翼翼的“顺便一提”，以此过渡到信息的真正要点。

电子邮件开始剥离这种微妙之处，鼓励一种没有这些惯例且更非正式的风格。与此同时，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，小型寻呼机在日本风靡一时，尤其对于女孩们。据第一批表情符号的创造者栗田重孝(Shigetaka Kurita)说，人们很喜欢短信功能中的心形图标，并热衷于用键盘创建表情符号和“颜文字(kaomoji)”。“那是我的主要灵感来源，”多年后他说。

Emoticon和简单的kaomoji通过添加象形图，成为一种软化书面信息的方式，但它们使用起来复杂且耗时，因为你必须在键盘上输入多个字符。1999年，移动电话运营商NTT Docomo曾向20多岁的雇员栗田重孝(Kurita)求助，以解决这个其极具日本特色的问题——如何便利地呈现这些微妙情感。

NTT Docomo要求栗田制作单独的图形来代替打印出来的表情符号。栗田想到了使用简单的图片符号(emoji)——这个词来源于日语中的“图片”和“字符”——来表达一系列情绪。他不知道的是，他正在改变人们交流的方式，并掀起一股全球潮流。

栗田在2013年的一次采访中说：“我们已经有了使用心形符号的经验，所以我们认为这是可能的。”作为一名非设计师，他借用了日本流行的符号，运用了日本漫画、可爱文化、街道标志和日本字母，这些符号是整整一代人赖以沟通的交流方式。

IPhone成为emoji大火的神助攻

表情符号大火的导火索是苹果公司2008年在日本推出的IPhone，由于没有包含emoji表情符号，因此并不怎么受消费者欢迎。在苹果的日本合作伙伴软银(SoftBank)总裁孙正义(Masayoshi Son)的干预下，情况发生了变化。孙正义告诉记者，他“让苹果相信，在日本，没有表情符号的电子邮件就不是电子邮件”。

很快，它就在日本市场推出了表情符号。2011年，苹果公司(Apple)在全球范围内的iPhone操作系统上安装了表情符号键盘，这一独特的日本现象在国际上引起了轰动。几年后，最初代的表情符号被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。

弗里德曼教授表示：“表情符号的独特之处在于，它们的全球化与大多数日本流行文化不同。与哥斯拉(Godzilla)和Hello Kitty不同，它们真正地融入了我们的生活。”

如今，韩国最大的搜索引擎公司Naver开发的即时通讯应用Line是表情符号文化中最强大的力量之一。Line Corp.的数据显示，在推出后的三年内，Line在全球吸引了3亿用户，这得益于Line表情符号的推广。Line表情符号是一种超大尺寸的表情符号，其中的人物有各种情绪和动作。该公司表示，Line每个月拥有8,200万日本用户，且随着它最近宣布将于2020年与软银的互联网子公司雅虎日本(Yahoo Japan)合并，这一数字可能还会增长。

说“我很难过”通常会让内向的人感到不舒服，而Line的用户可以用一张悲伤小熊的可爱照片来代替。Line Friends——最初是一头直脸熊(布朗)、一只雌性白兔(科尼)、一个雌雄同体的角色(莫恩)和一个自恋的男人(詹姆斯)——成为了人们生活的一部分，因为它们精准且趣味性地描述了不同情感的细微差别。

BuzzFeed的文案总监Emmy J. Favilla说：“表情符号绝不是在削弱我们的书面语言，而是通过提供一种语言本身通常无法提供的语气来强调它。”从某种意义上说，它们是我们可用的标点符号中最先进的一种。”

Line Friends：融入生活方方面面

Line早在2013年就将自己的贴图货币化，这是一个转折点。虽然仍有一些贴纸是免费的，但Line开始销售某些贴纸，它们也可以作为礼物赠送，购买价格为240日元100元，或者可以通过玩游戏积累。

Line Friends已经在亚洲各地推出了本地版本，有跨界的潜力：据Line称，在与韩国流行音乐明星BTS的合作中，该团体的成员创建了自己的贴图，10天内就获得了800万次下载。Line表示，BTS的成功体现了Line Friends的核心理念——“全球化、千禧一代、潮流化”。

年轻人在亚洲“倾向于生活在迅速疏远的环境”，因为他们从各地搬到繁忙的城市，所以“emoji可以满足你表达情绪的欲望，以及与他人快速连接，且并不需要那么严肃。”

据Line称，虽然最初的Line贴纸是由“Mogi”Kang Byeongmok设计的，但作为一名企业高管，他仍然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物。但对于那些在Line创作者市场工作的设计师，通过市场，用户可以出售他们自己的贴纸，与公司分享利润，这是一个不错的差事。

“oyspe and ahoy!”是东京一名上班族的笔名，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线上表情包的贡献者。她设计出最成功的角色KumaKichi是一只迷人的熊。

“虽然它的特点很大程度上反映在我自己身上——笨拙、愚钝，还有一些负面的想法——但它的动作和外观主要是受到我4岁儿子神秘动作的启发，我把它们记录在手机上，然后在画画时参考它们。” 

Line没有透露创意者的收入，但表示，在Line创意者市场推出后的前六个月，排名前十的贴纸套装平均销售额为3680万日元(34万美元)。前一千名的价格是270万日元。创作者和Line平分收益。

“不幸的是，我还没有赚到足够的钱来辞掉我的工作，以便专心设计贴纸。”oyspe and ahoy!承认。

抛开数字创意不谈，把数字体验带到日常生活中总能赚到钱。从纽约到上海，Line拥有150家零售店，产品从时尚到电子产品都有。

在东京的原宿店，50岁的家庭主妇Masumi Tamaki说，她喜欢这些贴纸，因为它们可爱、有趣、好用：“当我对某件事感到兴奋时，它们似乎能最简单地表达我的情绪。”

中国企业启示录

在中国，最热门的网络交流方式莫过于发“表情包”。“表情包”是一个汉语词汇，指的是一种利用图片来表示感情的方式。表情包是在社交软件活跃之后，形成的一种流行文化，表情包流行于互联网上面，基本人人都会发表情包。

在移动互联网时期，人们以时下流行的明星、语录、动漫、影视截图为素材，配上一系列相匹配的文字，用以表达特定的情感。

有分析称，图片表情包能够很好地实现在人际交流中传达情绪、调节气氛的功能。同时，这些图片在内容上往往来源于年轻人所熟悉的动漫画、影视等流行文化产品，因此更容易得到年轻人的接纳和喜爱。

部分被做成表情包的明星对此也乐于接受，如张学友就表示：“可能大家不想看我严肃的样子，其实我私下也很幽默，只是没什么机会去表达。”。香港演员梁健平对“有钱为所欲为”的走红表示“非常过瘾”，但自己从来不会用这个表情包。也有明星表示不能接受，在1998版《还珠格格》扮演“福尔康”的周杰就公开声称表情包“很低俗”。 另外，使用名人图片、剧照等制作的表情包会涉及肖像权纠纷，这是表情包制作与传播者最应引起重视的问题。

Nikkei Asian Review-How emoji became a multimillion-dollar busines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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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城市大学EMBA